【ALL叶】刺死苍苔0.6
病叶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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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晃过一周，并没有找到那个人。他有点生气，恼火周泽楷没看好病号，让人到处乱走，终于在通往顶楼的楼梯口处找到一个孤零零的家伙。他想要骂人，可不知为什么，他又开心极了，因此他决定放过周泽楷，只恶劣的拍过他，和他招呼：
“嗨！周泽楷！叶修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也许是他黏叶修黏太久，见到他一个人，居然觉得他十分寂寞。这点同情心很快就被消磨：
“又关你什么事。”
周泽楷抱住双臂，脸很臭屁，像个把校服撕掉画上古怪涂鸦的社会崽，黄少天对他撇嘴，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被点亮：
“老叶是不是躲在上面偷偷抽烟，哇，你这个人，你居然狼狈为奸。”
周泽楷笑了一下，冷得都要锋利起来，他说：“滚。”
黄少天顿住了，他听见他尾声有颤抖，又怀疑自己听错，定定地也回看他。
周泽楷捏住衣角，眼角过红，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但其实，他到底还是当初那个懦弱的小男生。叶修说他爱他，他并不十分坚信，甜言蜜语寿命艰难，何况“爱”这样过分美好的词汇，往往再被焊接痛苦之后就一闪而落。更况且，他攻击性强烈，但并不敢对叶修释放一二，最后所有不满都要报应在他自己身上，可，如果没这样多的失望，这样多的痛苦，他能名正言顺地声称他才是最爱叶修的那一个吗？
周泽楷茫然地张开嘴，他原本就不该动摇。
屋内暗得寡淡，也有模糊地光从细缝透过，尘屑簌簌地乱飞。喻文州用气声“哈”了一口，他按下打火机，橙红的火给他的脸镀上很亮的光，他没有点烟，而是示意叶修把烟叼在嘴上。
“他在叫谁滚？”在这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还是带笑的，“是少天吗，还是我？”
“你的确该滚。”叶修平静地掏出烟盒，“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他。”
喻文州若有所思，低下头，连续亲了他好几口，“你也对不起我，叶修。”
“这还不够？”叶修都要被他都笑了。但眼神带刀，几乎就是在责怪喻文州逼迫他太紧。
喻文州喃喃的吻着他的耳垂，语气又软又湿，像是终于服输的猎狗，亲昵又挫败的蹭着猎人的脸颊。“不够。你看起来多偏爱周泽楷，三年以来一直惦念不忘。我总有这种感觉，大多数时候你谈论到周泽楷，眼睛里总是斜向另一个方向，你在想着别人，且绝不是分辨不清虚构的臆想与现实，叶修，你明白你在做什么，你对他的爱并不明目张胆，所以需要他人替你分担这致死的炽热。他甚至可能与小周全然不同，你看向他的眼睛带向无从寻觅的失望，你对周泽楷的迷恋，更像是要投入什么，去截断你虚妄的爱念。这爱情究竟指向谁？”叶修擅长糊弄人，未必就能模糊带过他，喻文州明白他现在认真一定是让人生厌的，他都知道，他没有移开眼睛，他真的渴求答案太久。
“文州，凡事不必这么敏锐。”叶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以为他隐藏够深，毕竟如今他已经把无处安放的深情乱投多掷，几乎要花光他所有心血。不可否认，周泽楷与那人是多么相似，锐利，傲气，凑过来时像一个热烘烘的小狗，闭上眼也能感受到那一束黏糊的目光，偷偷的睁开眼，那人会很不好意思地转头，又很委屈，不能看着他，好像就是断了他的全世界。
他想起那个人笑嘻嘻的脸，多想再与他亲吻一次。如果一切按部就班的向前走，很快就能再一次亲到了吧？叶修语气也温柔了起来，他叹气一样的给出了答案。
“没错，是我的好朋友。”
“叶修，不要这样。”
喻文州一直看着他，眼神水一样的凉。
叶修天刚亮就等在床边，枕头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周泽楷每一天都会在脖子上喷上好闻的香水，他以为叶修不知道，因此一直在黑暗中悄悄地进行，但是叶修都看在眼里，还会在心理笑果然是小孩子的幼稚与烂漫，然而这样天真的幸福他只拥有了两天。
小周会回来，小周不会回来，叶修觉得自己应该在酒店下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一包看上去不太好吃的醋薯片，不放进嘴巴，只是用来决定周泽楷今天会不会回来。大概率是不会的，哪个男人会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当着自己的面亲吻另一个男子呢。即便周泽楷对他可能不是爱——没有人在两天内爱上一个人。
现在他会在哪里，在楼梯的拐角偷偷哭吗。也许会的，他们这些莽撞的小男孩，做什么都是很用力的，痛当然也是很用力，痛得太厉害却不会当着面哭，要偷偷的，躲在角落，不叫人看见。
会是这样吗？叶修心疼得厉害，晚餐的时候周泽楷没去餐厅，他在哪里吃的饭，他会不会没吃东西。上午他和喻文州的确是过分了，喻文州引诱他，帮助他做出选择，那一句，“及时行乐”太迷人了，把他压得软成一滩水，叶修时日无多，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他其实还没有做好决定做一个坏人。
都后来，周泽楷微信也不回，电话也拒接，好像是把他拉黑了，打又是可以打通的，只是没人接。叶修盯着手机，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不怪周泽楷任性，也不想去怀疑喻文州别有用心，他没有拉上窗帘，天上都是闪闪发光的碎星星。
太晚了，叶修要再给周泽楷打上最后一个电话，如果再不接通，他就要和别人换个屋子，至于要和谁一起睡，他还没想好。只要不和黄少天一块，他都能接受。
嘟，嘟嘟，嘟嘟嘟——“……”
铃声消失了，叶修还以为没有被接通，对面在沉默，或许是在等他先开口，他试探着“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
对面人的声音很小，叶修也忍不住跟着他放低了声音：“我在你的房间里。”
他怕声音大了周泽楷就要被吓跑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叶修好像也知道自己多么残酷，不忍心再拖，“但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总是要当面说的。”
沉默了有一段时间，叶修只能听到重重的呼吸声，然后门锁就被打开，周泽楷举着电话站在他的面前，眼周一圈好像是被揉红了，还有点破皮。他又回到了对待生人那种寡言的状态，些许有不同，他对待叶修更戒备了，手里的塑料袋像太重似的一直在往下坠。
“小周，我们聊聊。”
不用转头，他都可以想象到叶修，靠在床边上，眉尖在蹙起，也许也不是，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叶修为他皱眉呢？他在叶修心中或许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光是认识两天的甜蜜恋人，抱起来的时候那么随意，理所应当的也可以被随便地丢弃。叶修甚至还可以在笑，那弧度是迷人的，也是混蛋的。
“对不起。”
他听见叶修在道歉。
别道歉。
周泽楷根本不想听。
“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接受，我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我……”打好的腹稿突然排不上用场了，叶修以为他不会在意，他做了坏人该做的事情，就应该心安理得一直坏到死去。抓着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不放手，让今早想要快乐至死的叶修显得格外可笑，然后，他看着地板，以防自己会心软，他说：“应该结束了。”
“应该结束了。”周泽楷紧跟着也说，他猛地回头，“我以为楼下的便利店也是二十四小时，但其实只营业到十一点。”
他打开手里地塑料袋，在找什么，总是找不到，急得他乱翻，叶修有心要帮他，刚开口，就被他急吼吼地堵回去：“等等！”
他现在不想听叶修说什么，不管他说什么，中心思想就是不要他了。他能说什么，他不能卑微地祈求叶修对他回心转意。他想不通，喻文州很好吗，好到让叶修这么忘不掉他，宁愿和他分手也要和别人在一起。
周泽楷弯下腰，好像是要往深里找东西，其实他是在逃避，他痛得都要直不起腰了。他甚至想要告诉叶修，喻文州爱你，我也爱你，我爱你的时间绝不会比他还少的。他会给叶修更多。
他终于翻到了想找的东西，方方正正的一个小盒子，万宝路的薄荷爆珠，周泽楷看着叶修，想要开口，但是因为太委屈，开嗓就破音了，他清了嗓子，耐着窘迫地看着叶修：
“我今天没有在练习室，对不起，我也没有经过右边的楼梯，我去给你买了一包烟。”
“小周？”叶修地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周泽楷咬咬牙，盯着地板。叶修老是说他像个小孩，他很不服气，此刻确切的认识到了这是事实，他想要耍赖地哭一场，因为叶修要和别人走了。
“这里没有烤烟，叶修，我知道你可能会不习惯，但是烟总都是相似的，你会再喜欢上他的，他是与国烟最相似的。”
凭什么呢，你凭什么那么爱他。如果，如果我更像他，你会不会像喜欢他那样的，喜欢我一点？
“我……”
叶修还要说话，周泽楷抢在他前面开口，几乎是拼上狠劲。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要咬破爆珠，这样薄荷味就出不来，但是我不喜欢烟味，如果你执意这样，我就……””
顿了一会，周泽楷好像词穷了，他明白这是告白，告白是不能停下来的，所以他说；
“我就不要亲你了。”
一时沉默，好像在宣判。周泽楷低着头，玻璃窗外叮叮当当的，大概是下雪了，他烦躁又惶恐，快要站不住，才听到叶修茫然地，不知所措地声音。
“你不会的，你最喜欢的就是亲我了。”
周泽楷眼睛瞪得太大，几乎要发痛，在眼周旁边并不明显的洇出细小的水，他扑上去，把头埋在叶修的肩窝里，闷闷的：“我其实脾气很坏的，小时候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会闹，但是我也明白闹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有最爱你的人才会对你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
“你明白吗，叶修。”
“你明白了，我就不闹了。”
“好。”
叶修搂着滚烫的大男孩，听着怀里的从轻微的鼻音一点一点的起伏，再然后是几乎没办法压制的伤心扑面而来，他不知所措的拍着他的背，玻璃窗上雪粒子当当的敲，好像他就站在雪地里一样。
我打算在10以内完结的，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计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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